七心海棠

【香芋】应该怎么爱你(HE)

  我依然不知道在写啥…………

 

    登机的广播在最近一遍催促,甄少祥回望了一眼。来来往往的人群,却没有他最想见的那张脸。他扯出一丝苦笑转过身去,牵牵绊绊了四年才终于明白,离开是爱你最好的方式。

  都说命运的翻云覆雨手最是无情,甄少祥觉得最无情的莫过于它往往是以喜剧开场,却让你怎么都猜不到它的结局。四年前的今天,是他跟于半珊的初遇,四年后的今天,自己却要独自一个人离开,也许就是永别。

  天气一如那天,风清扬,夏未央。

   刚刚考上庆大经管系的甄少祥拖着行李垂头丧气地走在林荫路上。本来他完全可以不用住校,可是他的老爸真亿集团的甄总,铁了心要让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宝贝儿子好好通过集体生活改造一下,而且到了学校门口嫌坐的车太招摇,直接把甄少祥放下就走了。一肚子火的甄少祥憋着闷气埋头“噔噔”地猛走了一阵子,没注意门口的新生报名。走到汗都出来了才想起来根本不知道要往哪去,甄少祥很郁闷,看着手里拖着的行李箱也很不顺眼,只好把气撒到行李箱身上,一抬脚把它踢出去。

   就在那一瞬间,甄少祥听到身后传过来一阵“叮铃铃”的单车铃声,还没反应过来一辆单车就撞上自己踢出去的行李箱,一起倒在地上,一个人大力地扑在自己身上,两个人往旁边趔趄了好几步才站住脚。

     一个声音在耳边嚷嚷:

  “我去,还好老子身手敏捷,差点中了暗器。”

    那个人松开抱着甄少祥的手,瞪着甄少祥问:

  “我说,你走的好好的干嘛突然把箱子踢出来?你这是什么套路?”

     甄少祥理亏只能连声说“对不起。”

      那个人过去把单车扶起来,嘴上还在叨叨:

  “要不是我反应快扔了单车,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你这一下子也太出人意料了。”

     那个人把单车扎好,又给甄少祥把行李箱拉过来,说:

    “还好还好,都没事,你这箱子还挺结实,我的车也不赖。对了,你是新生?”

     没等甄少祥说话,那个人又接着道:

   “我是计算机系大二学生,我叫于半珊,你呢?你在哪个寝室啊,没有人接你吗?你知道地方吗?”

     甄少祥看着嘴一直都没停的于半珊觉得这个学长很有趣,他挠着头把自己的窘境简单说了一下,于半珊道:

  “哎呀,你这是还没有报到,你应该先去报道,算了,来吧,我载你去。”

      于半珊热情地拍着单车的后座,瞧着甄少祥有点犹豫,道:

  “放心,我肯定载的动你,上来吧。”

     甄少祥迈着大长腿拖着行李箱跨坐到后座上,于半珊蹬着地踩上车子,“叮铃铃”摇着车铃。甄少祥突然觉得心情挺不错,好象这个大学生活也没有那么糟糕。

     于半珊很热情地帮甄少祥报了到,领了一应东西,又载他到寝室。看他手足无措地打开箱子把东西摊了一堆,一边调侃他一边又帮他铺了床铺。

     于半珊走的时候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他,说:

  “我看你这里还缺很多东西啊,比如蚊帐了,小台灯了,总之,你住两天就知道少啥了。如果有需要到时候打哥哥电话。”

  于半珊咧着嘴,挤出一堆笑容。

  “咱们都这么熟了,哥哥肯定给你打折。质量你放心,我愚公出品必是精品,而且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甄少祥觉得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好象有点失落,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轻轻地点点头,把于半珊的手机号输入到手机里。

    第二天,甄少祥顶着一夜没睡好的黑眼圈和满身的红疙瘩还是打了于半珊的电话,他们寝室需要四顶蚊帐。于半珊很爽快地在电话里说:

  “呀,少祥学弟,本来要卖80的,我给你个友情价60,怎么样,我真的一点都没赚你的钱啊。”

    过了一会于半珊拿着蚊帐过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娃娃脸很可爱的男生,自称是“眉哥学长”,他抱着的箱子里有一堆样品,台灯,衣架,洗衣液等各种生活用品。

     甄少祥先把蚊帐的钱递给于半珊,于半珊没有接,看着钱哈哈乐起来。甄少祥才明白原来于半珊说的60元是四顶蚊帐的钱,而不是自己以为的240元。于半珊调笑他走累了对行李箱发脾气,床铺也不会整理,买个东西连价格都不知道,看来一定是个大少爷了。

     甄少祥有点尴尬,拿着蚊帐抖了半天找不到哪是里面还是外面。

     那个眉哥听到后冲于半珊直嚷嚷他给甄少祥的友情太贵,自己为了挣点生活费容易嘛,就这么着被于半珊给友情价了。

      于半珊朝眉哥挤挤眼睛,让他快点给学弟们介绍其他产品,然后拉甄少祥一起帮他把蚊帐装起来。

     那天眉哥卖了不少东西,不过甄少祥除了蚊帐什么都没有买。

      后来,隔不了几天甄少祥就给于半珊打电话买东西,有时候于半珊会送过来,有时候是那个眉哥送,也有时候是甄少祥去于半珊他们寝室。

     在差不多把于半珊那里的存货都买光了的时候,甄少祥就跟他们都混熟了。虽然没有东西可买了,但甄少祥还是常去,去看他们寝室的人打嘴仗,跟着一起去打篮球,也学着打游戏,一起去图书馆,也一起出去撸串。有时候眉哥取笑他是于半珊的小跟班,也质疑他为啥一个文科生成天跟在一班子计算猿后边,甄少祥只微微笑着,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家里也是搞计算机的,跟着他们可以长长见识。他抢着去买单,眉哥说着不好意思,转身就又点了不少肉串。

    冬天的时候,甄少祥为了保持风度穿的很少,于半珊就总是敲打他,说他“小屁孩一个还没交到女朋友呢就这么知道形象”,甄少祥耳朵冻的红红的,但他还是身体挺拔做出不冷的样子。于半珊套着厚厚的羽绒服,摇摇头,把围巾摘下来给甄少祥围上。甄少祥比于半珊要高,他就微低着头看着于半珊很认真的表情,那一张一合不停地埋怨自己的嘴和嘴边哈出来的雾气。于半珊给甄少祥系好围巾,端详了一下,说:

“这样暖和多了吧。”

     一边咧着嘴笑起来。于半珊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都弯的很厉害,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哈出来的白气氤氲了甄少祥的视线,他忍不住说:

 “学长,你做我男朋友吧。”

    于半珊的表情僵住了,象是没有听明白,甄少祥有点懊恼自己的唐突,隐藏了很久的心事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但他不想放弃,接着说:

  “学长,我喜欢你,你做我男朋友吧。”

    于半珊变的严肃,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甄少祥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回答。于半珊显得很为难,但语气坚定地告诉甄少祥只是把他当成很要好的学弟,希望他不要误会自己的心意。甄少祥也很坚定。他长到十八岁,之前都是被家里推着在往前走,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现在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他想为自己来争取。

    于半珊说不是歧视甄少祥的感情,但自己很直,自己将来会找个妹子认真地谈恋爱。甄少祥说即然你不歧视,就请允许我来追你。

   两个人在寒风中相持了很久。后来于半珊退了一步,说:

  “记得你之前曾经感慨过,说是相信命中注定的爱情,那我们就让老天来决定吧。后天是小雪节气,俗话说‘大雪小雪,必定有雪’,如果那天下雪的话我就允许你来追我。”

     甄少祥觉得心有点凉,话都说到这样了,于半珊也没有说答应做他男朋友,自己也只是得到了一个追求的资格。他看了看天,今年冬天虽然说冷的早,冷的很,但天气一直晴朗,虽然马上就要到小雪节气了,但初雪一直都没有下,而且怎么看也不象能下的下来的。所以这只不过是于半珊在拒绝而已,看着于半珊为难的眼神,甄少祥只好点点头。

     甄少祥徒劳地翻看着天气预报,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象小时候那样做个雨天娃娃?他一直认为自己跟于半珊的相遇就是命中注定,偌大的校园,那么多的人,偏偏遇到他,偏偏喜欢上他,可是现在却要惴惴不安地等待另一次命运。

    小雪节气那天,天依然晴的很好,风很干冷,一点水气也没有。

     傍晚的时候甄少祥跟于半珊约在湖边,于半珊说:

  “我们还会是很好的朋友,对吧?”

     他的话有点僵硬,甄少祥知道他们不可能做朋友了。在于半珊离开的时候,他看着于半珊的背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叫住于半珊,把买来的干冰喷洒出来。夕阳下,雨雪霏霏,飘飘洒洒。于半珊呆住了,甄少祥带着哭腔说:

  “学长,这样也不行吗?”

    于半珊看了很久,说:

 “虽然很美,但不是真实的。甄少祥,好好跟女生谈恋爱吧,何必走那么艰难的路。”

     他的眼角也有泪,甄少祥看到了,可是于半珊很快地走了,没有再回头。

      甄少祥决定听于半珊的话,他要跟女生谈恋爱,很多女生。跟家里闹了好多次后,他自己也不再住校了,每天开着很拉风的车去上学,穿着烧包的西装,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富二代。他身边开始围着很多女生,他很大方,带他们去吃日料,买包包。他有很多女朋友,有的保质期连一个星期都不到。

      他没有再去过于半珊的寝室。一开始在路上碰到的时候,他微笑着打招呼,眉哥还喳呼他有钱了,变得认不出来了,于半珊只是点点头。于半珊也找过他几次,问他是否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一脸玩世不恭。后来他就看到于半珊总是老远就扭头走了,再后来他们几乎连话都没有说过。

      可是甄少祥还是忍不住去关注于半珊。于半珊打篮球的时候他会去看,也注册了一个叫“真水无香”的帐号跟于半珊玩同一个游戏。于半珊说会跟女生谈恋爱,可是他大学都快毕业了,也没看到他牵手一个妹子。

     所以甄少祥有时候会有一丝幻想,觉得在于半珊的心里会不会还有自己呢?可是后来他无意中听到眉哥叫于半珊肖奈的“小妾”,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痛恨那个叫肖奈的,为什么他可以,自己就不可以!

     当他发现肖奈就是一笑奈何而且跟自己的“前妻”微微在一起的时候更是愤怒。明明都已经有了贝微微了,为什么还要拉着于半珊不放?自己放到心里去疼的人,为什么要委身他人做“小妾”!

      甄少祥就是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去追贝微微的,如果肖奈的身边没有她,会不会对他好呢?如果于半珊的心里只有肖奈,那自己是不是应该要帮他呢?

     可是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比不上肖奈。贝微微没有追上,演示会也输了,自己真的什么都给不了于半珊,还说什么爱呢?怪不得于半珊不会选择自己,原来自己连爱的能力都没有。

      其实离开了于半珊自己就一直在赌气,气他不能接受自己,也想赌他会不会来到自己身边,更因为绝望想要放弃自己,于是肆意挥霍时间和感情,到最后却一无所有,不,有的是狼狈和不堪。

     甄少祥决定走了。走之前给贝微微和肖奈留下了祝福,其实有私心,他希望于半珊能从他们的纠缠里退出来,寻找自己的生活。

     甄少祥从飞机的弦窗往外看,飞机正在准备起飞。离开这里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还会不会回来呢?甄少祥拿出手机准备关机,闪烁的呼吸灯提示他来了一条信息,甄少祥犹豫了一下,打开来看,是于半珊发来的。甄少祥忐忑地划开来,只有三个字: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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