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莫】败家儿子和霸家媳妇-七心海棠

2019.3.4

败家儿子和霸家媳妇

正月初五，郝眉准备返程了。

今年是他跟KO第一次回父母家过年。去年他跟KO暧昧了大半年，等到过年把KO一个人丢在帝都，郝眉自己回了Z省老家，经过食不甘味的七天郝眉才终于彻底明白，一回到帝都他就向KO表白。两个人都不是矫情的，互通了心意后就直接在一起了。郝眉是个磊落的，不愿意藏着掖着让KO委屈，所以选择了向父母坦白。当然也做了一番铺垫，毕竟家长是一直希望儿子能领回来个女朋友的现在领了个男朋友，这弯也拐的太大太猛。郝眉先是直接说谈朋友了，在一起了，然后又隐晦地暗示可能父母不是太能接受，给他们一个想象的空间，降低他们的期望值，然后又反复申明自己已经认定了既使父母不接受也是必定不会分手的立场。不过最后谜底揭晓的时候郝爸郝妈还是惊骇到几乎要晕倒，经过大半年的愤怒、失望、伤心、冷静，又经过郝氏夫妇上京亲自考察、晓以利害，最终还是妥协了。天底下哪有拗得过子女的父母？加上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和信任，对KO的人品和能力的认可，开明的郝氏夫妇虽然心里还是疙疙瘩瘩的，但总算是接受了，所以过年的时候郝眉就带着KO公然回了家。不得不说的是，郝氏夫妇尽管自己内心尚存芥蒂，但对郝眉跟KO的事上态度是很明朗的——既然是自己儿子的选择，作为父母就是坚定地支持，绝不会看着旁人轻慢他们。郝氏夫妇很认真地把KO介绍给家族的亲朋，虽然免不了有些异声，初相见有点尴尬，彼此都在克制，一个年过下来，相处倒也和谐。年轻人不必说，年岁大的内心有点感慨，看到孩子们都是好孩子，也都认真地过生活，也不便再说什么，KO于是终于过了十四岁后第一个完满的春节。

不过假期总是短暂，过了初五，郝眉就开始准备收拾行李了。他们这一次是开车自驾回Z省的，倒不是买不到高铁票飞机票，而是郝眉坚持要开车回家。

“我才学会开车正上瘾呢，路上让我练练手。”郝眉如是说。

“你想练咱们可以去近郊，上高速不安全。”KO并不同意。

“有你这个高手在旁边辅助怎么不安全了？可以嘛可以嘛，KO？我完全听你指挥！”郝眉发动撒娇模式，一个劲地摇KO，身子都贴上去。

KO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可是上了路，还没出四环郝眉就不开了。

“累。”

KO只好坐上驾驶座，郝眉就坐在旁边抱着KO准备的各种小零食，甩开腮帮子大嚼。上了高速后，郝眉也替换了KO，不过KO也心疼他累，每回只让郝眉开一个服务区就忙换回来。

郝眉学开车的兴致一直不是很高，反正KO的车开的又快又稳，没必要学嘛。可是有一回KO跟肖奈出差，郝眉临时有个紧急工作，于半珊自从出了车祸后不敢开车，丘永候也是刚学会，结果差点耽误事，郝眉才终于下决心去学了开车。不过他平时能不开车就不开车，这一回这么积极主动地要求开车回家还是出乎KO的意外的。不过郝眉提要求了，KO大神是怎么都要满足的，即使是累一点辛苦一点又何妨？郝眉开心就好啊。

不过，看到郝眉开始收拾回京的行李，KO才终于明白郝眉为什么非要开车回家了。

首先是郝妈妈看到儿子收拾行装，不知道怎么地就搬出几大箱礼盒整整齐齐地码着，一边说：“儿子，以前你离开家是上学，这些特产也没法带，现在好了，这些都带上，让KO做给你吃。”

郝眉翻翻礼盒，摆着手，“哎呀，这也太多了，不好带，不带了吧。”

郝妈妈说：“你们不是开着车嘛，放后备箱里多方便。再说这可都是家乡的味道，你们下一次回来说不定又是一年了，带着吧。”一边归拢着提起来。

郝眉接过去说：“可是这也太多了啊，我看看，啊，这个好，KO，是火腿，还有酱排骨，KO这个咱们带着。”指使KO放到车子后备箱里。

郝妈妈指着礼盒，“还有太湖银鱼、青鱼，那两桶是茶油，特别清香纯净，而且对人体还有好处，富含维生素，能提高免疫力。”

郝眉拎起两桶油，“我知道我知道，前两天KO还说咱们炒的菜有一股特别的清香，这个他喜欢，我们拿着。”说完就直接塞到KO手里，顺便把鱼也码到后备箱。

回来后，郝眉说：“说到茶油我想起来了，咱们那个龙井茶KO挺喜欢喝的，我们在帝都他都不喜欢喝那边的花茶，说是花味太浓茶叶味太淡，我记得老爸春天时都会买不少，让我们带一点回去吧？”

郝爸爸正在喝茶，乐呵呵地说：“会品茶的人懂生活，不错，茶叶在冰箱放着你去拿吧。”

“好咧。”郝眉爽快地应着，箭一般冲到厨房，看到有四盒茶叶就都拿出来，想一想又放下一盒。收拾好他还不忘叮嘱：“老爸，今年新茶下来的时候你记得给KO买新茶喝啊。”

转头又问郝妈妈：“对了老妈，帝都天气特别干燥，有时候就很容易上火，我刚才看厨房柜子上放的有杭白菊，用那个是不是可以下火？”

郝妈妈往厨房走，郝眉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只听到郝妈妈说：“你用这个泡水喝，再加点这个柠檬片，还有莲子芯，不过莲子芯有点苦，你可以放点甜叶草，下火特别有效。”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这还有百合莲子，你装上回去让KO煮粥，平时你们要多吃水果。”

郝眉道：“对了，前天在姥姥家不是吃水蜜桃了吗？KO还是第一次吃水蜜桃呢，没想到现在冬天还可以吃到。”

郝妈妈说：“KO之前都没吃过水蜜桃吗？不过说起水蜜桃，当然还是我们这儿的最好吃，眉眉，咱们一起去超市，多买一点回来，你们走的时候带着。”

郝眉兴冲冲地跟妈妈去逛超市，搬到后备箱一箱桃子一箱杨梅，两条腊肉，一篓鸡蛋，还有两只活蹦乱跳的鸡。

KO内心是……，他指着鸡说：“这个不带了吧，不好养还脏。”

郝眉很开心地说：“不行不行，这个可是我们这儿有名的太湖鸡，不是吃饲料长大的，散养的，特别有营养而且肉质鲜嫩，味道特别好。我们特意去农贸市场买的，老板还送了这个笼子，放笼子里它就不会屙车上了。”

KO委婉地道：“小区不让养家禽，咱们拎回去会被保安看到的。”

郝眉不同意，“咱们不是要养它啊，回去就杀掉，主要是吃新鲜的。”

商量了半天，最后KO提出明天早上先把鸡杀掉收拾干净再带着走，郝眉只好把笼子拎到院子一角放起来。

KO怎么都关不上后备箱，为难地说：“这些咱们都可以买得到，留给爸妈吃吧。”

郝眉从旁边使劲把箱子礼盒往里推，然后一拍脑袋，嚷着：“真是的，咱们车后座都是空的，可以放到后座上。”他拽着几个盒子往后座上码，“KO，你怎么不懂呢？哪个回家的孩子走的时候父母不是恨不得把家都让孩子拿走呢？对吧，妈？”他转头向郝妈妈。

郝妈妈频频点头，一边帮着郝眉码东西，“对对对，知道你们能挣，KO还会做，可是做父母的还是会担心，你们离得那么远，工作都忙，生怕你们会过的不好。”郝妈妈说的鼻头都有点发酸了，“拿着吧，这都是爸妈的心意。”郝爸爸体贴地搂住，安慰。

郝眉扮个鬼脸道：“老妈你就别伤感了，你们的心意儿子都收下了，满意吧？我们会常回来看看的。”对KO说：“看看，你把老妈都惹哭了，快跟老妈说咱们都收着呢。”

KO只好上前，瓮声说了句“谢谢妈。”

郝眉跟捡到宝似地炫耀：“KO，这些土特产你以前都没吃过，你看，这是猪肉脯，那几盒是藕粉，还有雪花杨梅，都超级好吃的，我小时候可喜欢吃了，KO，我以前吃过的东西都想让你尝尝。”

KO瞟见郝爸郝妈没注意，轻声取笑说：“想让我以后做给你吃？”

郝眉怒嗔他一眼，伸手打在他的腰上，又趴到他耳朵边上小声说：“KO，我所有喜欢的东西都想跟你分享，即使是那些没有你的时间，我童年里的每一点小快乐，我都想把它们补上变成我们两个人的时间两个人的快乐。”

KO心头一热，郝眉弥补给自己的何止一点点小快乐，他是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而且不断地填满各种各样的幸福和欣喜。KO满腔感激和感动，却也只颤抖着嘴唇轻轻道了句“嗯。”右手却搂住郝眉的腰，将他暖暖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前。

郝爸郝妈瞥到这一幕，默默地进了屋，不过他们的手也紧紧地握着。

晚上睡觉前，郝眉跑到父母卧室，郝妈妈正在敷面膜，看到郝眉神神秘秘地样子，随口问：“有事？”

郝眉一屁股坐到床上，说：“初一咱们去灵隐寺上头柱香的时候不是给KO抽了一签嘛，当时卦相上说KO的命有点硬，要用温和的东西来破一下。”

郝妈妈说：“大师说可以用玉或者是木来补，咱们不是请了一串开光的紫檀手串吗？”

郝眉大咧咧地说：“才一串手串呀，大师还说要用玉呢！老妈，我记得咱们家好像有一块祖传的祖母绿的玉对吧，我觉得那个东西是祖传的肯定有灵气，你把那个玉给我吧。”

郝妈妈按按脸上的面膜，“你口气不小啊，上来就要祖传的玉。”

郝眉呲牙咧嘴地笑着说：“反正那个不是要传给我的吗？我跟KO都在一起了，正好给KO，合适的很。”

郝妈妈想了想说：“那个玉是要一代一代往下传的，当年也是我生下你之后你奶奶才传给我，本来是要给你媳妇，然后再传给你儿子我大孙子的，可是现在……”

郝眉打断道：“KO不是我媳妇吗？给他名正言顺。”

郝眉撺掇郝妈妈把玉找出来，拿在手上翻看，“哇，这颜色真好看，老妈，你看这正应该是属于KO的！”他摊在手上，掌心一泓温润的翠玉，“不是说男戴观音女戴佛吗？这是观音啊，看来我找KO当媳妇正符合咱们祖上的要求呢。”

看他笑的傻兮兮的，郝妈妈斥他：“胡说什么。”

郝眉涎着脸把玉揣到兜里，“KO身体好以后你们才有大孙子抱，这个给KO傍身了。再说玉要人去养的，你老是收着不戴它，质地就不光滑不好看了。”

郝妈妈无奈，“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看看你胳膊肘都弯到哪里去了？”

郝眉装无赖，“我是疼媳妇好嘛。”

郝眉揣好玉，瞟着郝爸爸，直截了当地说：“老郝同志，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对不对？”

郝爸爸不知道他想整什么幺蛾子。

郝眉嘻皮笑脸地说：“我们家KO，你的宝贝儿媳妇马上就要升任安全部主管了，你看看我们KO，那个头，那长相，那气质，直接秒杀全场啊，可惜，还需要一点锦上添花的东西。”郝眉一边说一边凑进郝爸爸，最近豪气地揽住爸爸的肩头，说：“我前天在你书房看到书架上那支金笔挺不错的，如果是我们家KO修长的手指拿着它签名字肯定是超级潇洒啊！”

郝爸爸看着郝眉一个劲地冲自己鬼眨眼就知道他赖皮上了，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但还是十分硬气地道：“KO不是能挣吗？让他自己买！”

郝眉就像是粘在了郝爸爸身上，“老爸给的跟自己买的能一样吗？KO可是你宝贝儿媳妇，你不疼儿子还不能疼疼儿媳妇了？”

郝爸爸翻白眼翻的眼珠子都快要房顶上了，心想，谁是媳妇这还看不出来？亏他还有脸振振有辞的，罢了罢了，这个儿子只当是白养了。

到了，郝爸爸不仅送给了“儿媳妇”一支金笔，还多贴了一只镶钻的限量版豪表。

走的那一天，KO收拾完鸡回到车前简直都呆住了，车子后座上，下面的踏板上全堆满了。厨房做饭的张阿姨捂着嘴笑，“哎哟，老爷太太啊，小少爷怕是把厨房都搬空了，什么笋干、芋头、莼菜，连梅干菜都拿了哟。”

KO的嘴角直抽搐，指着后座：“挡住后视镜了。”

郝爸郝妈脸色也不好看，“眉眉，这太多了，开车也不安全，这些先不拿吧，你要是想吃，回头我让司机小李专程给你送去。”

郝眉一把把后面堆的很高的几包抱在怀里，笑着说：“这是和桥豆腐干，我可以抱着，这样就挡不住后视镜了。对了，老爸，你记的让李哥给我们送啊，就等到龙井新茶上市的时候去吧。”

郝爸郝妈的太阳穴直跳，虽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哪家的女儿不是心心念念着想着娘家？自己家的小祖宗倒好，变着法地搜刮娘家实心实意地贴KO，真是败家儿子！

KO尴尬地脸都红了，支吾着道了别就发动了车子。郝眉抱着一大抱东西，头还伸出窗外不停地对着爸妈挥手，嘴里还大声嚷着“老爸，你别忘了。”

郝妈妈眼泪下来了，“这孩子，给KO的茶叶这么上心，都走了，也不多说几句宽心的话，这败家小子一点都不像是咱们儿子。”

郝爸爸给她抹眼泪，“怎么不像咱们儿子？就疼媳妇这一头就是咱们老郝家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