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莫】赢家
2019.4.2
赢家
郝眉已经是第N次瞅电脑下方的时间了，怎么回事，都过去这么久了KO怎么还没来？他抿抿嘴，摸了摸肚子，不争气的肚子已经叫了好几次了。
在吃饭这个事儿上KO向来不含糊，总是保质保量准时特供，完美地兑现他入住郝眉家时“做我饭”的承诺，即便有时候加班忙，他也会选他看上眼的餐厅订外卖，今天这是怎么了？早上郝眉上班的时候，KO就告诉郝眉，他去买菜，打扫房间，做了午饭送过来，最近手头上的工作不多，下午半天就做完了。可是这都什么时候了，KO怎么还没来呢？
郝眉忍不住给KO打电话，电话竟然关机了。郝眉失望地放下手机，脑子里乱糟糟的，KO的手机一般都不关机，KO从来都准时，今天是怎么了？难道KO在路上出事了？出车祸了？还是在家里出事了？突发急病了？家里燃气出问题了？郝眉越想越害怕，按在键盘上的手都有点抖，他“啪”地推开键盘站起来，不行，不能坐在这里瞎想，还是回去一趟吧。
郝眉刚走到致一门口，就看到一帮子出去午饭的同事们回来。走在前面的于半珊看到郝眉，把手上拎的饭盒递给他，“呶，你的午饭。”
郝眉一看，是自己家的饭盒，他朝人群后面看，问道：“KO呢？怎么饭盒在你手上？”
于半珊神神秘秘地冲他挤眼睛，猴子酒也抱着胳膊笑嘻嘻地，贝微微意味深长地冲他笑，捧着饭盒从他面前飘过去进肖奈办公室了。郝眉心里直咯蹬，“你们这什么表情？KO在哪？”
于半珊把他按到椅子上，居高临下地一手搭在他肩上，俯下身子说：“眉哥，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竟然瞒着我们！”
郝眉一头雾水，抱着饭盒仰头看着他发懵。
丘永候也说：“虽然KO跟你关系最好，可是我们好歹也是同事，有这么好的事也不跟我们分享。”
郝眉眨巴着眼睛，“你们说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
于半珊拍着他的肩膀，“不会吧，你会不知道？你成天跟KO在一起，他谈女朋友你会不知道？”
“就是！”“怎么可能！”旁边围观的吃瓜群众纷纷声援于半珊。
郝眉觉得头脑像爆炸了一样，“女朋友”！KO竟然有女朋友？
贝微微从肖奈办公室出来，杀到郝眉面前，插了一刀道：“美人师兄，你就别替KO师兄瞒着了，我们刚才都看到了！现在这已经不是秘密了，你就坦白了吧。”吃瓜群众频频点头。
郝眉觉得自己身子发飘，好像整个躯壳都不再是自己的，手上捧的饭盒好像有千斤重，快要拿不动了。他把饭盒吃力地放在桌子上，结结巴巴地问：“什么，女朋友，我，我不知道，你们，你们看见什么了？”
于半珊瞪大眼睛，夸张地说：“你真的不知道吗？KO怎么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铁呢！”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大家，声音很响了，“就刚才在楼下我们可是看到了，KO跟一个女的头挨着头特别亲密地说什么，那个女的还一直抓着KO的手呢，是不是？”
丘永候点头说：“绝对是他女朋友，我们从来没有见过KO跟谁靠这么近对不对？最后KO坐她的车走了。”
贝微微肯定地说：“反正依我的观察他们俩关系肯定不简单，那个女孩看KO师兄的眼神特别，嗯~”贝微微转着眼珠子酝酿词，“就是特别撩，特别深情那种。”
于半珊拍着大腿，“特别撩人！真的眉哥，你是没看到，KO女朋友是真漂亮，眼睛大，身材特别棒！”于半珊把手放在身上比划，“大长腿，一头波浪卷发……”
丘永候补充道：“特别成熟，性感！”
“嗯！”吃瓜群众点头认可，并且叽叽咕咕在一旁回味。
郝眉咬着下嘴唇抬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默默地用脚划着地，把椅子滑出众人的包围，呆呆地盯着桌子上的饭盒，脸色特别难看。他瞟了一眼看大家没注意到他，就把手机拿出来给KO拨电话，可是电话依然关机。郝眉有点茫然，鼻梁发酸，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要哭了，就使劲地眨眼睛。
肖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看着人群外失落的郝眉，问贝微微：“那饭盒怎么到你们手上了？”
于半珊抢着说：“我们本来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然后KO就看到我们了，过来把饭盒递给我然后就坐上那个女的车走了。”
肖奈问：“KO没说什么吗？”
于半珊摇摇头，丘永候说：“说了，说让眉哥吃饭。”
肖奈追问：“没说别的？”
贝微微想了一下说：“KO师兄就说了一句话，原话是‘跟郝眉说，好好吃饭，我有点事。’对不对，愚公师兄？”
于半珊皱着眉，“就说好好吃饭吧，‘我有点事’这句难道不是跟咱们咱们说的？”
丘永候不明所以，“这有差吗？反正KO没说啥。”
肖奈微微蹙了一下眉，说：“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你们是很闲吗？”
众人看BOSS发了话，找着借口各自回自己座位上。肖奈看着还在发呆的郝眉，说：“你先把饭吃了吧，等一会儿KO回来就清楚了。”
郝眉撅着嘴点点头。把饭盒打开，熟悉的味道，都是自己爱吃的，可是扒拉了几口，郝眉又放下了。忍不住拿起电话拨打，还是失望。一下午郝眉都心不在焉的，代码写的乱七八糟。下了班郝眉抓起包就往外跑，于半珊觉得眼前一花，郝眉就没影了。
郝眉匆匆赶回家，拉开门就高声喊：“KO！KO！”鞋也没脱就冲进房间，客厅空荡荡的，他又冲进KO的卧室，里面整洁干净可是没有KO。郝眉又跑到卫生间，阳台，厨房，连大衣柜都拉开了，哪儿都没看到KO。郝眉觉得好像哪儿有点不对劲，他抱着脑袋使劲想，猛地拍了一下额头，又冲到KO卧室。是的，桌子上KO的电脑不见了！郝眉拉开抽屉，打开柜子，电脑确实不见了，还有KO的黑色背包！虽然衣柜里衣服都还在，可是郝眉还是心惊，他拿出手机惶惑地不停地拨打对面却始终关机！
郝眉颓然坐到床上，脑子里嗡嗡响。KO走了，没有任何征兆，没有说一句话就不辞而别了！“KO！”郝眉带着哭腔，眼前已经一片迷蒙，“我都还没跟你说我喜欢你呢！”泪水奔涌而出。
跟KO暧昧好一阵子了。致一里大家都说郝眉反射弧长，明里暗里不知道调侃多少回郝眉跟KO，背地里都说恐怕郝眉是最后一个知道KO对他是那种喜欢的人，于半珊甚至还开了赌盘，赌郝眉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KO对他的心思。郝眉心里笑他们蠢，眉哥可是省状元，智商直接碾压他们好吗？旁的不说，就KO看自己那温柔似水的眼神，路人都能看出是几个意思，更何况是天天被秋水氤氲的自己呢？更甭提KO小心地伺候自己，不仅家务活全包，钱全上交，平日里更是无微不至地关怀体贴，只差没有给自己喂饭了，但是郝眉相信，如果自己开口，KO一定会欣然从命的！KO对自己那爱意除了没有宣之于口，根本就浓到他根本无法挣脱好吧。郝眉又是得意又是欢喜，他当然也喜欢KO了，废话，KO这么十项全能谁会不喜欢？看着KO俯首贴耳细心呵护，他心里美滋滋的，不觉就骄矜起来——老子也是被别人捧在手掌心里的人呢！
可是，美中不足的就是，KO心里眼里都是柔情就是口里没有。郝眉憋了一股劲，你个KO，是不是吊老子味口？好吧，你要是不说，我也坚决不说，哼，先说出“爱”字就输了！郝眉傲气地想。
现在，玩脱了吧！郝眉揉着眼睛，糊了一脸的泪水。
可是，不对！怎么想KO都应该是爱惨了自己的，要不，怎么会巴巴地大老远顺着网线跑过来？不惜放水求败到致一免费打工？死乞白咧地上赶着住到自己家里？从来也没听说过什么女朋友，连微微师妹那么漂亮他都不正眼看一下，校花孟逸然来找猴子KO也是眼皮都不抬，还会有谁能落到KO的眼里？“好好吃饭，我有点事。”郝眉想起微微师妹重复的KO的话，这明明是在嘱咐自己吧，他有事跟于半珊说的着吗？“有事”，不是“有人”，还怕自己会想东想西，所以叮嘱“好好吃饭”，对自己来说，可不是吃饭是大事吗？
郝眉从床上弹起来，拉亮了灯。看一眼手机，原来自己胡思乱想哭了一通都已经半夜了。郝眉看着KO的床，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掀开KO的枕头，枕头下空空的，郝眉把被子抖开，床上什么都没有，郝眉又在桌子上，抽屉里找，都没找到那只惊叫猪。今年是猪年，网上非常流行那只网红惊叫猪，郝眉买了一对儿，特意在情人节那天送给KO，当时还故意若有似无地说：“KO，听说这是今年最佳情侣礼物，我看你也没女朋友，可怜情人节也没人送巧克力，这个送给你吧，安慰安慰你幼小的心灵。”KO很惊喜地收下了。郝眉看得出KO很喜欢，每天都放在床头，好几次郝眉都看到他拿在手里把玩。可是现在惊叫小猪不见了，所以，KO是在匆忙中只拿走了电脑和小猪，电脑是他最亲近的东西，就跟他的手一样重要，小猪是自己送给他唯一的一件礼物！郝眉使劲揉揉干巴巴地小脸，KO肯定是有紧急又重要的事，自己不应该捕风捉影胡乱猜疑他，自己应该听KO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好好工作，等他回来。
第二天于半珊到致一的时候看到郝眉已经坐在电脑前了，贝微微跟在后面进来，问：“美人师兄，你怎么来这么早？”
郝眉头都没有抬，“昨天的工作没完成，今天要加班了。”
于半珊问：“对了，你问KO了吗？那是不是他女朋友？”
郝眉说：“不知道。”
肖奈问：“KO回来了吗？”
郝眉终于抬头，说：“没有。老三，KO的工作先给我来做吧。”
肖奈看到郝眉的眼睛有点肿，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还给于半珊他们使了眼色。眼尖的于半珊也发现了，本来还想问，也噤了声。
郝眉每天准时上班，有时候要加班，吃饭就跟于半珊他们一起去，他沉默了很多，于半珊他们也太敢问。晚上回到家郝眉就睡在KO的房间里，他总是开着灯，总是想，也许明天KO就回来了吧。这么想着想着，日子就过去了。
夜里他总是睡的不太安稳，老爱做梦，梦到KO在厨房里忙活，梦到跟KO一块打游戏，梦到KO回来了，站在床头静静地看自己。
郝眉挤挤眼睛，又伸手揉揉，看清楚了，床头那个正认真端详自己的人不正是KO吗？郝眉一骨碌爬起来，颤声道：“KO？”
“嗯！”
“KO！”郝眉大声叫，一纵身趴到KO身上，紧紧地抱住他。
“嗯！”KO伸出手臂也紧紧地揽住他，头紧紧地靠在他的脸庞，低声道：“我回来了！”
郝眉的眼泪又出来了，“你怎么才回来？”攥紧的拳头使劲捶在KO的后背上，“你知道你走了多久吗？”
KO的声音也闷闷的，“29天零十二个小时。”
郝眉抬起头打量KO，“这么久了，你去哪儿了？怎么头发也长长了，胡子也没刮，你女朋友都不管你吗？”
KO伸手擦掉郝眉的眼泪，他的眼角也泛着泪花，“急着回家，顾不上。”
郝眉放心地把头又贴在KO胸前，两个人拥着相对无言又心意相通。
等KO洗了个澡，郝眉端出下的一碗泡面，还打了两个鸡蛋，就是都散了，跟面粘成一坨。郝眉有点不好意思把面推给他，“勉强可以吃。”
“你平常就吃泡面？”KO问。
“不是，我有好好吃饭，你看，我一点都没瘦。”郝眉急着表示，KO早就细细地打量过了，瘦还是瘦了一点，不过，他回来了就能帮郝眉补回来。
KO风卷残云一般地吃完，大赞郝眉手艺好。郝眉羞赧地挠头，虽然很想知道KO到底去了哪儿，干了什么，可是看他满身疲惫，眼下乌青，心疼地让他赶快去睡觉。
KO拉着他不放。
“怎么了？”郝眉问。
“刚才你睡在我床上。”KO说。
“你嫌我睡了你的床？那你到我床上去睡。”郝眉说。
KO拉他的手用了点劲，“一起睡。”
郝眉脸红了，却挣不开被握住的手，看KO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只好跟KO回到他的卧室。
郝眉上了床躺下，KO也挤过来，搂住郝眉，把头靠在郝眉的颈窝上。郝眉推他，“别这样，太挤了，你往外去一点。”KO反倒朝他又挤了挤，头动了动似乎摆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郝眉叹口气，想使劲推他，斜眼看过去，发现KO竟然已经睡着了。郝眉又叹了口气，伸手把KO的头朝自己颈窝里又靠一靠，然后满意地闭上眼睛，紧紧地偎着KO。
第二天早上郝眉醒的时候看KO还在沉睡，他摸出手机给肖奈发微信，“KO回来了，我今天请假。”肖奈发过来一个微笑表情，“好好休息。”郝眉笑笑，丢下手机，轻轻动了动准备起床，胳膊就被抓住了。
“不要起来。”KO闭着眼睛，脸贴过来。
“你继续睡，我去买早点。”
“不要！”KO抓住他不松手。
难得看到KO耍赖皮，郝眉也乐了，只好躺回被窝里。
“喂，睡醒了就说说呗。”
“说什么？”
“你女朋友，是怎么回事？”郝眉用胳膊肘怼怼他。
KO睁开眼睛，看着郝眉，笑了，“你说安静？”
“安静？”郝眉拧着眉头，撇撇嘴，“名字倒不错，听说很漂亮。”
“漂亮么？没注意，”KO摇摇头说，“不过她只是我上司。”
郝眉瞪大眼睛，“你上司？你是说她是厨师长？”
KO笑笑，“国安局侦察科科长。”
郝眉眼睛瞪得更大了，“那你是……”
KO把郝眉拽到自己怀里，低声在他耳朵边上说：“原国安局侦察科侦察员马尚。”
郝眉搓搓发痒的耳朵，咧着嘴说：“马上？怎么这么中二的名字啊，哈哈哈。之前于半珊还曾经说过，你本来的名字肯定很挫，哈哈，可千万不要让于半珊知道啊，他一定会笑死你的。哈哈哈，马上，哈哈，立刻，哈……”
看着郝眉跑偏的奇特笑点，KO心里叹口气，挺身上前一下子吻住郝眉的嘴。
后来郝眉才知道，KO离开的这一阵子是他退役前办的一起特大跨境分裂团伙中一个头目逃狱了，这个人因为罪行严重被判了无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失误，竟然让他杀掉了几名狱JING后逃跑，此人手段凶残，而且还是唯一一个知道KO曾经卧底身份的人，所以国安局紧急征召KO归队协助侦察。
“那你怎么跟我说你的名字叫星辰？”郝眉还耿耿于怀名字的事。
KO无奈地说：“我本名是叫星辰，马尚是我工作时另一个名字。”
“太好了，”郝眉高兴地说：“以后不要再提‘马上’这个名字了，真的是太太太搞笑了。”
KO嘴角直抽搐，郝眉这让人无法理解的关注点啊。
“以后你就只是星辰，是我的KO。”郝眉扑到KO怀里，抚在KO后背上的手碰触到一条伤疤，之前他还曾经好奇过KO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一条疤，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过去了还是让他心悸。好在，KO回来了，他们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还有那么多的幸福。“KO，我爱你。”先说出口的人才是赢家！
KO眼睛模糊了，是自己最最温暖的小太阳啊！亏自己还以为他关注点跑偏，原来他一直都明白都了解，最清澈最通透！
“郝眉，我爱你！”抱歉，这么晚才说出口，但是，把余生都输给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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